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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8章 發火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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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的時候,那些叔伯侄子,好像都去白青木上學的學校去了,還有一撥人去醫院了。

白青禾聽羊丹花說了大概的來龍去脈。

白青木是早上在家,一家人一起吃的面條後去學校,做早操是肚子疼,老師就讓在課桌上趴會。

快到中午是還是疼的厲害,老師就讓學校醫務室給打止疼針,結果還是不行才送的醫院。

下午羊丹花和傅元蘭接到學校電話,著急忙慌一起去的醫院。

傅元蘭看到嘴唇青紫一動不動的兒子,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。

護士搶救傅元蘭時,跟羊丹花說,孩子送來時將將沒氣了。

白青禾聽得心是千瘡百孔,這兩天這些親戚每天都去找學校要說法。

特警隊正在調查這事,之前還來問過仇貴白夫妻倆,懷疑是他們想要錢,故意把兒子怎麽樣了栽贓給學校。

這肯定是學校提出來的。

今天要把白青木的遺體解剖,看腸胃裏是否有毒。

白青禾聽到這牙齦都要咬碎了,她真恨自己不是個男兒身,不然自己這會也會去學校鬧的。

也許早點送到醫院,他還是有救的。

怪不得仇貴白和傅元蘭承受不住,兒子死了已然不能接受,還被懷疑是兇手。

死了都不得安息,還要被解剖,白青禾聽得心都像被撕扯刀割般,這讓他們怎麽受得了。

到下半晚,分批出去的兩撥人回來了。

有個叫白青虎的,看上去比仇貴白還要大幾歲。

一回來就在那一直說,白青木怎麽怎麽被開的肚子,聽的白青禾淚流不止。

白青秀也聽見了,又嚶嚶的哭出了聲。

白青虎邊說邊搖頭嘆息到屋裏,跟仇貴白報告下檢查情況。

“老叔,老嬸檢查報告出來什麽都沒有,沒病也沒中毒。

很有可能就是醫院打的針止疼針起了反作用。

解剖的時候就讓我們在旁邊看的,因為要當場證明的,學校也有人在旁邊看。

你不知道呀,那個刀子從脖子下一直劃到肚臍下面……”

“嗚嗚……我可憐的兒啊……”

傅元蘭差點又一口氣沒提上來。

白青禾在一邊聽他竟然在父母心上插刀子,連忙在他身後打了一下。

瞪大眼睛要吃人似的看著他。

白青虎這才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立馬打住。

“我出去跟張律師商量下。”

灰溜溜的出去了。

“媽媽,爸爸別哭了,對眼睛不好,來喝點水。”

她到了杯水讓二人都喝點,哭的都要脫水了。

要做晚飯了,屋裏留了王玉芝和另一個侄女輩的,陪他們說點別的,分散一下註意力,白青禾姐妹出來幫忙打下手。

白青禾早上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門口搭了黑色的大棚,而且也放了幾張桌子都是跟前邊村裏借來的。

她跟白青秀也是個沒經過事的,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做。

好在有幾個堂姐都過來幫忙張羅,白青峰和白青霞兩人忙的最是盡心。

因為不管怎麽說他兩個跟仇貴白的關系,是最親的關系,是親親侄子和侄女。

之前仇貴白和傅元蘭強打起精神,招呼了白青峰,說了句麻煩他幫忙張羅了,他們現在這也是沒法的事兒。

其他時候不管怎麽樣,現在的白青峰還是義不容辭的,盡力幫叔叔嬸子的,他也就剩這一個親叔子,他不幫誰幫!

羊丹花幫的竈上掌勺炒菜。

白青禾別的不能做,端碗上菜什麽的還是可以做的。

好在這房東還是個好心人,之前羊丹花是去跟房東打過招呼,如果他們介意喪事,他們就搬走。

可沒想到房東一家真真是個好心人,讓他們只管在這辦。

自古往來都是借喪不借喜的。

因為借地給人辦喪事,這屬於積陰德的事,肯定都願意的。

但也有那避諱的,比如家裏有剛出生嬰兒這種就比較避諱,那就另說了。

但是家裏有老人的,遇到這事一般都會借的。

這樣就好比,他們家已經辦了一場喪事,也說不定老人還能因此躲過一劫,多獲得些福德在身。

喜事就不同了,自己家如果有兒女還沒結婚的,把家分借給了別人辦喜事,往後輪到自家的時候就會有喜事不平順一說了。

這就好比黴運你幫我分走一些,自然好,而喜事是好運,把好運分給別人,誰願意!

白青禾看著桌上那些自己端上來的菜,裏面有好幾道都是大葷菜,看的她內心很是難過。

等那幾十個人上桌吃飯了後,羊丹花過來叫她姐妹倆也吃點。

“青秀,青禾你們也先去吃點吧。”

不吃的話,一會還有那麽多事要做,哪有力氣。

別等會兩個老的倒了,兩個小的也倒了。

說實話,現在她姐妹倆真的是吃不下什麽東西。

想著就難過,哪能吃的下一口,可是想想不吃,哪有精神體力做事情,還要照顧父母呢。

姐妹倆就盛了白米飯泡著開水,夾了點鹹菜硬吃了一小碗。

白青禾本來坐了一夜的車睡也沒睡好,又是哭又是累的一天。

想著這些人趕快吃完,她能坐下休息會兒。

她左等右等,那些人既然在推杯換盞起來。

甚至還有幾個人在那裏嘻嘻哈哈,她聽見了連忙回頭去看父母。

他們都躺在床上臉朝裏側默默無聲的流著淚。

看著他心酸不已,聽見外面那些嘻嘻哈哈的聲音,火瞬間冒上頭頂。

她看了一下白青秀的臉色也是不好看,卻還是洗刷著碗。

她站起身蹭蹭兩步走到那兩桌嘻哈的人面前。

一看還就是那個白青虎的笑聲最大,她看這人就是不著調的。

白青峰竟然也在其中,臉色更是難看。

但自己聲音還是壓的低,怕父母聽見。

“你們到底是來吃喜酒的,還是來奔喪的?”

她也不管那些人是長輩還是晚輩,總之,都是三四十歲的大男人,該不會比她這個十來歲的還不懂事吧。

人家主人家都傷心的幾欲死去,你卻還在這裏嘻嘻哈哈的是在慶祝嗎?

她知道大姐現在是個大姑娘,而且剛退親也沒多久,這個壞人只能她來出頭做了。

她知道自己說的過分直白,但也沒什麽人能指責,畢竟她還算個小孩不是,不懂得迂回不是。

她就是故意的,明明會說迂回好聽的話,可她就是要直白的說,因為這些人太過分了。

難道就因為他們家沒有男孩了嗎?她是個女兒家又怎麽樣!

照樣可以替父母頂起來!

這一世不能再讓母親跟前世一樣,早早的離她而去。

為了父母為了姐姐,從今往後她不做淑女又怎樣!

白青禾這一句話下來,幾桌原本還在推杯換盞的哥倆好的喝著酒的,氣氛瞬間冷了下來。

鴉雀無聲,都趕緊匆匆的把飯扒完。

其中有幾個人在心裏痛快,叫你們這些人不著調!

現在小爺爺沒兒子了,家裏就該有個厲害的。

故也沒有人指責白青禾這樣一點不留情面的話。

白青禾丟下這句話,直看的他們在沒有一個人吱聲,扭頭回屋去繼續忙活。

全都收拾好,已經入了深夜,那些來奔喪的人裏有幾個去鎮上住旅館了。

因為他們家小,擠擠也只能住下十幾個人,對面羊丹花擠著住了十幾個人,其他人只能去賓館了。

晚上白青禾是睡在爸媽床上的,她拉著兩人的手,希望能多給他們點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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